疫情前,每年都要带着老婆孩子自驾出游。走的地方多了,时间长了,必然会有意想不到的际遇。
有些是让人闹心的,比如,在荆州,孩子水土不服,得了急性喉炎,高烧三十九度,半夜两点不医院住院治疗;
有些是让人暖心的,比如,在三亚的火山公园山顶,老婆中暑晕倒,得到了许多热心游客的无私帮助,得以安全下山。
有些是让人后怕的,比如,从甘南迭部县出来,过了腊子口,一家三口误打误撞地上了铁尺梁,期间山道盘旋几十道弯,且为石子路,一路未见一车一人。
要说有趣的,还是15年国庆,在青海湖畔一个藏族大叔家住店的故事。
我们家自驾出游的时候,有个不好的习惯,就是从来不和人搭班,大概做个规划就出发了,而且规划会随时调整。由于人少力量小,老婆地理知识欠缺,方向感几乎没有,所以,到哪儿去,线路如何规划,走错了怎么纠正,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;也就容易出现纰漏。
那次到青海湖,本来想着要看第二天的日出,可在先一天日落前只赶到江西沟那边。没办法,只能找旅馆住下。
正是旅游的旺季,到处都是自驾的游客,住店的人很多,房钱也很高。
在找住的地方前,先在周围打听了一下,并询问了几家。房子挺紧张的,听说一天一个价,随时都可能涨价。住一晚上,普遍的价格是一间房子二百到三百元。
摸清了底细,我们一家三口来到当地派出所旁边的一户藏族人家。
这户人家,盖的是两层楼房,共有十几间房子,自己住了几间,剩下的对外出租。
房东是个四十岁左右的藏族大叔,胖乎乎圆滚滚的身材,显得黑红的脸蛋也大了一圈,光头上长着一层黑黝黝的碎发,一袭藏袍加身,再加上满脸的笑,活脱脱一个活佛了。
他不太会说普通话,只能蹦出简单的词汇;不过,从他满身的酒气来看,也许是酒喝得舌头不听使唤了。
询问房价,他站在院子,诡异地笑着,伸出三个指头,意思是元一晚。
还没等我还价,他笑着指了指楼上,示意我们先上去看看房子。
二楼的房子只剩下两间了,我看了看,两间多少都有点问题。但出门在外,特别是在偏远的地方的旅游旺季,有的住,差不多也就行了。
我选了其中一间,开始站在楼道和藏族大叔讲价。
我伸出三根指头,向他比划了几下,又伸出大拇指晃了晃,然后对他摇了摇手,意思是元太高。
他仰着头,憨憨地笑着,用手比划了一个2又比划了一个6,意思是给我算元一晚上。
因为是旅游旺季,住宿还是比较紧张的,我本来没抱太大希望,一看这位藏族大叔还真可以还价,就狠了狠心,对着他伸出了食指,又伸出了拇指和食指,!
我笑着看着他,对他点点头,意思是,行了,就按吧。
他也笑了,好像是很满意我俩的手语交流。他用手抹了一下脸,下定决心似地对我点点头。
我对他比划了个OK,又行了一个抱拳礼。
因为我们知道别人出的房价,所以很庆幸,还有点小兴奋。老婆说,你可真会砍价。
交了押金,安顿好以后,我们一家三口到外面的街上溜达,在一楼已看不见藏族大叔的人影了。
大门外,一个藏族老太太静静地靠在躺椅里,一定是那位大叔的妈妈。
第二天早上,吃完早饭退房。
办退房手续的是房东的女儿,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。小姑娘年纪不大,但非常干练,一个人应付一堆退房的游客绰绰有余。
等到给我退房的时候,女孩平静地说,昨天我爸喝多了,给说,别人都是,不讲价的。
她嘴上说着,但手没停,该给我退的钱一分不少。
从她的表情也看不出任何不满,好像就是给我通报一下她父亲喝多了的事实一样。
我连忙陪笑,对她说,谢谢,谢谢。
走出他们家,我对老婆说,看看人家,一口吐沫一个钉!
这次自驾游,让我对青海,对藏族有了感情。
到了一九年,又逛了一圈青甘大环线,在青海湖边逗留了一阵子,只是再没有见到这位藏族大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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